期刊就是杂志,杂志就是期刊,两种叫法,一回事。
杂志是现代都市文化生活中最常见的读物,买本杂志有时比买菜还方便,正因为太熟悉太普通了,一般人对杂志的态度是买了就看,看完就扔,能一期一期一年一年地攒杂志的人太少了。谁没看过《大众电影》,但有几个人拿得出1950年创刊时的《大众电影》?球迷可谓多矣,又有谁拿得出《足球世界》1980年创刊时那十几本小开本的?
人弃我取,大家都忽略的东西,你成为某一领域收藏品的佼佼者就来了机会。
什么东西都怕上量,数量多了,就起质的变化,你有一张邮票,人家会说你去寄信,你有十本邮票,集邮家的称号就来了,邮协也会拉你入会;你有一张床,那是用来睡觉的,你有十张黄花梨罗汉床,马未都就会把家具收藏家的头衔让给你;杂志也如是,一本是看,十本也是看,有了一千本,就沾收藏的边了,能趸到一万本就可以封你个期刊收藏家。
收藏杂志有两个讲究:一是专收创刊号,如果你攒了5000种以上,全国就排上号了,10000种以上,现在全国仅有上海冯建忠一人达到这个水平,并建立了家庭创刊号收藏馆,还设了擂台,鼓励其他人攻擂,好几年了,还真没人敢“叫板”,一万本确实是个大坎儿。二是成套从头到尾的收藏,中国书店收旧杂志有个规定,零本一般都上秤论斤约,给个仨瓜俩枣的,而整套的收价就高。文革前,我父亲把自1954-1966年一整套《历史研究》杂志卖给中国书店西单分店,打了九折,给了一百多块,当年可顶了大用。
历史仅五年的《收藏家》,其创刊号现市价喊200元,还见不着现货,原版《收藏》的创刊号也喊到了100元,建国以来唯一没有停过刊的杂志就是《人民画报》了,它的创刊号市价500元,一露面就被人买走了,您当年如果随手扔了,今天准后悔。
收藏起步,从小处着眼,为什么有些人划了一辈子火柴,还管火柴叫火柴,而大人物如胡适之,小人物如季之光、吕春穆,却成了火花收藏家呢?为什么有些人抽了一辈子烟,除了落下个咳咔痰喘,什么家也没当成,反倒是那些不抽烟的有心人,成了烟标收藏家,个中道理,自己琢磨。
《骆驼祥子》谁没读过?解放前解放后一共出了好几个版本,老舍先生也根据形势需要,对此书进行了几次“大手术”,把祥子越改越“革命”,而真正“原汁原味”的《骆驼祥子》初始是连载于《宇宙风》杂志;《围城》大家也熟悉,改编过电视剧,又出汇校本,又出《围城》续集,还引发了笔墨官司,而最早的《围城》是连载于《文艺复兴》杂志,收藏期刊也是在玩初版本,学问深了。
今年“三八节”,著名演员谢芳到女子书店签名售她的新著《往事匆匆》,别人都是拿着新书请她签名,而轮到我时,除了新书之外,我又拿出了一册上世纪50年代的《大众电影》,封面即是林道静宣誓入党的剧照,谢芳惊讶地说:“连我自己都没有了。”并应我之请,愉快地在杂志上写下了“《青春之歌》永远有知音”。出奇制胜,这就是收藏带来的欢愉。
由于收藏了那么多杂志,引来北京电视台《黄城根》节目组一行三人,扛着价值十几万的摄像装备,光临寒舍,拍了一个关于收藏期刊的短片,登在节目报和播出时的题目都叫《小中见大话期刊》。
不起眼的杂志,能把电视台的人招家来,可见收藏出成绩,并不一定非得靠钱垒出来,关键在于日常生活中培育收藏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