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9日,香港漫画家麦家碧在广州天河购书中心举行了签名售书的话动,广州各大媒体闻风而动,共有二十几家媒体前来采访。仅隔三天之后,台湾漫画家敖幼祥的《乌龙院》在广州举行首发式,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2002年,敖幼祥更是将漫画工作室开在了珠海,一副势将漫画市场占领的架势。麦家碧、敖幼祥的相继到来,并不是一个巧合。当香港台湾的漫画市场逐渐走向萎缩,港台两地的漫画家就将眼光转向了一个无比庞大而且尚未开发的市场——中国内地。中国内地的漫画市场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但是,嗅觉灵敏的港台漫画家知道,这是一块大肥肉,绝不可错过。麦家碧、敖幼祥向内地漫画市场进军,仅仅是个开始,相信有更大批的港台漫画家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瓜分这块利润丰厚的市场。 ——编者
混乱和迷惘的产业
冬日漫画社主办的“冬日漫画九城市巡展”已经按预期完成了广州、深圳两站的展览活动。1月21日,在广州展的现场,等待入场的队伍蜿蜒至展馆外几百米远,场面可用火爆来形容。展馆内,除去主办方的主展区,还有一些像集贸市场般的小档口,里面挤满了稚气未脱的青少年。他们在挂满画作的档口内叫卖印着卡通形象的T恤衫、小饰物,或是为漫画爱好者现场画上一幅与本人有巨大差距的所谓漫像,都忙得不亦乐乎。
置身热闹的展馆,我们能感受到的,除了漫画爱好者洋溢的热情,就只剩下热情掩饰不了的混乱和迷惘。这种混乱和迷惘,不是指场面,而是指这些少男少女们操作漫画产业的方式————从他们身上,折射出中国的漫画市场的现实状态,正是混沌一片。
曾经断裂过的漫画文化
漫画的种类有很多种。它可以是幽默的单格,爆笑的四格;也可以是寓教于乐的多格,还可以是情节生动的长篇连环画。然而,中国的漫画文化发展,在文化大革命中出现了一个断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漫画成为激扬口号的外化,成为大批判的工具。多元化的漫画形式在中国被简化成一种:就是讽刺漫画。这种误解造就了一代刻薄的漫画人,也造就了一代深沉的漫画读者。
生于八十年代的这批人是幸运的,他们阅读漫画的习惯没有受到僵化思维的感染。他们捧读的是日本少女漫画中那种身材修长的美少女、香港连环漫画中那种高大威猛的华英雄。这种以故事情节见长的“动漫”连环漫画,滋养了他们的精神世界。遗憾的是,他们读的绝大部分作品,是未经授权的盗版。从喜欢看到喜欢画,这些生于八十年代的漫画爱好者热情高涨,只是,他们的趣味并未进入出版界的视野。
至于中国人所熟悉的传统风格的漫画,寄身在报刊杂志中做着配角,起着图解新闻事件的作用。其实,一个真正的漫画家,是能够用漫画这种形式进行思考的。他会把对生活的感悟凝聚在简洁的笔墨中。他们画漫画,不是要讽刺、不是要批判,他们理解的漫画的特征是:幽默与深刻。
无论是动漫连环画,还是幽默的传统漫画,都有文字、影视无法替代的阅读价值————市场的追捧证明了这一点————这是漫画生存和发展的基石。
港台漫画抢滩内地
也许是因为连环漫画的读者群年龄偏低,导致香港麦加碧、马荣成、黄玉郎的作品有自己固定的读者群体,并未被大众所认知。相比漫画书,倒是电影版的《风云》、《华英雄》在内地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台湾的漫画家,充分发挥了漫画的易阅读、适消遣的特色,创作了许多针对成年人的漫画作品,由此,在大陆的大众市场上有良好的表现。比如,前几年蔡志忠的《庄子说》、朱德庸的《醋溜族》,近期,几米的绘本系列,敖幼祥的《乌龙院》等作品,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台湾漫画的特色:有些哲理,有些搞笑。是快餐,也是文化。
2002年,敖幼祥在珠海设立了动漫工作室,麦家碧的《麦兜麦唛系列》内地版出版,这向我们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号:中国的漫画市场日渐成熟。然而,中国大陆的出版业没有成熟起来。许多没有漫画编辑经验的出版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急于来商谈漫画出版的事情。他们看到漫画将成为一个新的市场热点,然而,如何把它做成功,却没有多想。
如前所述,漫画在中国内地处于混沌的状态。许多从事出版的人想介入,却找不到切入点。大众媒体显然也没有认真应对的准备。南方都市报的漫画联盟,每周用四个版推介漫画佳作,介绍漫画业的最新动向,在业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这恰恰说明一个尴尬的现实,大众传媒,认识到漫画的阅读价值者,少而又少。真正把漫画作为文化消费大张旗鼓地推出者,更少。
孕育之后是爆发
当然,如果把漫画提升到产业的层面上运作,美国和日本更有资格给我们上一课。十几年前,日本的广告宣传片《变形金刚》被当成动画片买进来,促成变形金刚成了热销的玩具;至于美国的迪斯尼乐园,更是使漫画产业发展至登峰造极的大手笔。与他们相比,我们的漫画市场,仅仅是处于孕育的阶段而已。
南方都市报漫画联盟创设一年来,与众多漫画社团、组织有过接触。比如,总部在香港,创作部却设在广州的冬日漫画社;比如,以制作FLASH见长的动漫人公司;还有一直站在动漫画前沿的“漫友文化”等等。他们在混沌的市场中摸索,尝试,前行。漫画产业,只有从散兵游勇的个性化创作走向协同发展的团队化的运作,才会对市场构成冲击。
从混沌中出发,中国漫画的市场充满机遇与挑战。